【长评荐文5】【周叶】刀马旦 by 雷小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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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型：架空民国
篇幅：中篇he完结
文评 from @春风入酒
借我一生缠绵好梦
读《刀马旦》是在《信使》之后，彼时我被《信使》前世篇里山河仍在、春风化土的人世凋零所深深吸引，《信使》已有姑娘在粮仓投过长评，按下不表。菜老师的古风笔触太过绮丽惊艳，我深想继续看相关的题材，便翻到了民国背景的《刀马旦》。民国向来不好写，那个烽火年代里有的是山河破碎，国将不国家何为家，个人的爱恨太过渺小，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无情地卷噬。所以我觉得民国背景下的HE都像是粉饰太平，但《刀马旦》却是一场非同寻常的好梦。
开头写的戏子周×军阀叶其实不能全部作数，实际上小周在戏班的剧情不到全文的四分之一，唱戏的情节则更加短，之后就遭逢了变故，弃戏从军。故事从不太愉快的初遇开始，后来亦师亦友，后来关系决裂，后来生离死别，大半生的颠沛流离仓皇浮生，终究还是有一个好结局。
故事开幕是一场不太愉快的初遇，那时周泽楷实在是太年轻了，像一颗刚刚抽出嫩芽的苍竹，蓬勃着生命的光彩。他涉世未深，尚且有一股子年轻人的任性和气节，敢背脊挺直地拒绝叶修，金陵的叶修何许人也，虽然年纪不大，但已经是在权利斗争中沉浮已久，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少帅。周泽楷一开始对叶修印象很不好，叶修调戏他得厉害，周泽楷连心动得都像是置气。
漂亮的日子戛然而止，戏班惊逢变故，昔日师傅同门惨死，人事离散，周泽楷像一尾被骤然丢进了乱世洪流的鱼，天不怕地不怕的叶修之前的撩拨彻底把自己玩脱了，周泽楷的怒火烧到了两个身上，古旧梨园里一场泄愤似的亲热把两个人的命运彻底绑在了一起。
周泽楷无路可去，他不再能唱戏，叶修就把他放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，让他去考军校。经过之前的变故，这时候的小周已经全心都恋慕着叶修了，叶修反而有了点犹疑，他心里有太多事，可心里还是冒着避不开的喜欢。叶修看周泽楷，想过去和他在戏台子结识时的日子，遥远的如同前世，却还不知道听鹦鹉说话、看周泽楷复习考学的日子，又是在未来的荒凉岁月中，另一场回不去的美梦。
他们曾经亲密无间，后来也有过决裂，在决裂中痴缠不休，金陵城沦陷入日本人的魔爪，生离死别音讯全无。多年过去，两人的身份颠倒过来，周泽楷成了大将军，这次换叶修无处去，他心里端着不舍，成了小周军队里的一个小兵，种种过往自眼前历历而过，都酸楚又甜蜜。
十八岁唱腔清脆的小郎君，二十二岁无所畏惧的叶少帅。然后那样的日子飘摇而逝，爱或者恨都消磨在时代的暴风雨之中。周泽楷想他年轻时的同叶修厮混在一起的光阴，一颗心蓦然颤动，他曾被初尝情爱的甜美和不安完全蒙蔽双眼，怀疑叶修的假意真情，后来时过境迁才明白即使是那些能在你身边飞醋的时光，都好过在废墟里拉出一只白皙的手。
情不知所起，情深似海，浓烈如斯，唯有君知。
菜老师自白结尾段写的不好，并说如果不喜欢的可以就停在一个新时代到来的地方。而我私心却非常为建国后交代的寥寥数笔所震撼，流年暗换，美人迟暮，周叶的离合纠葛就像是整个时代的变迁的缩影。生活总未太平过，而历史的车轮总在向前行驶，烽火燎燎，风雨潇潇，春风会有吹遍大江南北的一天，往事烟消云散，他们终于迎来崭新的时代。
我一个晚上荡气回肠，一个晚上夜不能寐，无数次想起《刀马旦》中简单又锋利的语句，这段在时代飘摇下浓墨重彩的爱恨情仇，缠绵缱绻，无法忘怀。有人说读完像看过一场荡气回肠的电影，我深以为是。
在这里，我私心想摘录一些我个人非常喜欢的句子，和实体版对比之后发现菜老师还是做了不少修订的，在这里用的是网版。给菜老师表白，谢谢你带来这么好的故事。第一次写长评功夫拙劣，希望能够对没看过的人起到些微的安利作用吧~
正文选段摘录：（剧透注意）
++这个古旧的舞台，一百多年来上演过无数场戏，大概都没有此刻这样惊世骇俗，悲沧绝望，叶修突然想，他和周泽楷演的是哪一出，又是怎么开得场，似乎该怪自己。
++囚室里没有人，右面墙壁上有一片暗红的字迹，像是用血写上去的，周泽楷一见便认出这是叶修的笔迹，墙上写着三十五、三十六直到五十二终了。五十二天，他让叶修等了那么久。
五二之后还有两行字，周泽楷如同被钉住了一般，那上写着天下只应我爱，世间唯有君知，最后那行字上有几道划痕，像是写后又被抹去了。
（这段菜老师的解读我也很喜欢，也放上来：
他还是很在意分别时说的那些话，他写我喜欢你，你知道的，后来又想起说过那些话后，周泽楷就不会知道了，所以他把后面的那句划掉了。）
++他喊周泽楷小周师傅，要他教他唱戏。周泽楷打了他的屁股。他们在后台接吻，烧坏了大幕。他为周泽楷画过眉。周泽楷把他压在台上，裹进大幕，狠狠报复。
好一出戏，好一场梦。只恨不知戏会终，梦会碎。
++抗战胜利，山河光复，是时候深藏功与名，功成身退了，该何去何从叶修突然就犹豫了起来。他鲜少有犹豫的时候，上一次还是在很多年以前，他撩拨周泽楷撩拨得狠了，终于把自己也赔了进去，他心里冒出喜欢的苗头，犹犹豫豫就是舍不得掐灭。
++喜欢就喜欢吧。叶修是谁，半壁江山都在他手中，谁见了他都在称呼一声少帅，万千小姑娘的梦中情人，有谁他喜欢不起，有谁他要不起。他从来都是赢得起，也输得起。
后来他还真的输了，在如日中天的时候，成了权利角逐中的失败者，他来抗战是为了国家，东洋小鬼子已经夹着尾巴逃回了老巢，他也该离开了。可是周泽楷在这里，这一别恐怕永远不会再见了，叶修哪里舍得走。他犹豫着，最终还是留了下来，就像当年他拒绝不了周泽楷，现在他也舍不得离开。
++ 花开花落光阴暗度，美人迟暮英雄老。周泽楷唱过戏的园子改成了歌舞厅，歌舞厅又变成了电影院。抗战胜利五十周年。
++公馆里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，家具染了岁月的幽光，导游开始对着泛黄的刀马旦画像介绍，“有一说这是少帅为红粉知己所画，也有猜测是他为周泽楷将军所画，两人书信公开后，也能看出他们关系匪浅。”导游一说完，队里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就相视一笑，露出了然的神色。
++醒掌天下权，醉卧美人膝。叶修看着他，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冒出这么一句，天下权叶修已经掌过了，老天眷顾，经历过风雨，他依旧能枕着美人的大腿午睡，叶修十分惜福。
++第十年，他们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途。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和建筑，两人都是心潮跌荡，感慨万千，人力车停在老宅门口，两人下了车。叶修看着门板倒贴的褪了色的福字，突然转过头，朝周泽楷说：“谢谢你，小周。”
烽火十年，风雨十年。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朝他温和地笑了笑，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，然后牵着叶修的手，叩了叩门。
（同样非常喜欢实体书目录的排版，渣拍一张放上来）
